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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抄袭资本化,郭敬明的杀伤力有多强?
2021-01-09 17:46:07

郭敬明为什么可以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就是因为拜金。





2020果真魔幻,就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郭敬明终于出来道歉了!

他在微博上声情并茂地为《梦里花落知多少》的抄袭事件表示郑重的道歉,还说这个伤口15年来一直伴随着自己,而自己一直不敢面对年少时的错误,现在他想做一个大写的人了。


呵,你去和法官说啊,看法官给不给你机会。

在我看来,这番道歉一如小四老师过去的各种言论,充满着鸡贼和铜臭味。

这和我之前对他的判断是吻合的:这世上并没有什么能让他痛,道德不能,舆论不能,只有亏钱才能让他难过到痛不欲生。

从06年被判决抄袭并拒绝道歉开始,到今年被一百多名业内人士联名抵制,这十几年郭敬明年年被圈里圈外舆论痛骂。


诡异的是,他越挨骂越红,越挨骂越赚,越挨骂越能上热搜。

不过后来我想明白了。

如果你把小四老师看作一个人,那你只能发现人性的扭曲和道德的沦丧。

但如果你把他看成一家企业,按照商业伦理来看待他,就会发现郭老师不仅是赚钱能手,更是一家成功企业。

这期节目,我就想讨论一下,小四老师是用什么样的逻辑经营「郭敬明」这家公司的。





首先明确一点,一家企业的道德和个人的行为道德是两个概念

在商业的世界里,企业最高级的道德是对客户负责,次一级的是对股东负责,底线是对自己的钱包负责。至于社会效益,大部分公司里只有公关部门口头上会在乎这四个字。

小四老师身上最显眼的标签,也是他最为人诟病的,就是抄袭。

2003年,郭敬明推出了他人生中第一本畅销书《幻城》。


我的朋友宅总,是这样在文章中评价这本书的:

「那忧伤、凄美、华丽、绝望、让人自由飞翔的、四季温暖如春的日式漫画故事,就这样像一把锋利的大宝剑,刺穿了孩子们的胸膛。」

不过现在我们都知道,这里面的日式漫画感,来自于对日本漫画团体CLAMP作品《圣传》的借鉴。


在作家的世界里,借鉴抄袭当然是道德污点。但不要忘了,小四老师可从来没把自己当人,哦不,自然人看待,人家自己就是一个活体商业机构。

于是,《幻城》当年销量破100万册,累积销量超过500万册,并且一举让全世界知道了郭敬明这个名字。

只不过因为年轻不懂事,郭敬明与当时的春风文艺出版社签的是一次性的版税买断。虽然几万块对当时的小四老师来说是一笔巨款,但也让他损失了上百万的稿酬。

第一次出马,小四老师就突破了道德底线,让自己的钱包吃了亏,但也让他发现了通往成功的捷径:复制粘贴

第二年郭敬明又推出了小说《梦里花落知多少》,抄袭作家庄羽的《圈里圈外》。虽然上市一个月就被抓包抄袭,但直到两年后的2006年,法庭才宣布郭敬明败诉赔偿,小说下架。


此时,《梦里花落知多少》的销量早就突破了百万本。郭敬明第一次践行了自己的道德,品尝到了暴富的滋味。

后来的《爵迹》、《小时代》,郭敬明都或多或少借鉴了不同作品里的要素,也都在商业上获得了成功。

从2006年开始到2014年,他从未跌出过中国作家富豪榜前10。


对得起自己的钱包,这就是「郭敬明」作为一家企业的准则。

如果你熟悉互联网行业,就会知道,抄袭其实有另一个说法,叫做「时间机器理论」。

这个理论来自前日本首富,知名投资人,阿里巴巴的爸爸,软银集团董事长孙正义。大意就是,不同国家经济发展阶段不同,在更发达的国家的产品,可以在其他后发国家重新做(抄)一遍。


在中国,大量互联网公司都是这一理论的践行者,最有名的就是腾讯和美团。

而小四老师所做的就是在文艺领域,熟练地复用了同样的理论。他以一个老二次元的超前视野,将当时在国内还未成气候的二次元文化,以及腐文化用小说的方式借鉴到了国内,收割了第一批受众。

这一刻,马化腾、王兴灵魂附体!郭敬明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不是一个人!


最近《晴雅集》又被扒出视觉创意上「致敬」了漫威的《奇异博士》。对此,我表示对小四老师十分理解。毕竟鲁迅先生也曾经说过「借鉴不能算抄,赚钱的事,能算抄吗?」






另外,郭敬明可能是中国文学界第一个完整具备了用户思维的作家。

什么是用户思维,就是知道用户是谁,知道他们喜欢什么,并且愿意努力去满足他们,这就叫用户思维。

就像一个有用户思维的男生,会在女朋友面前海誓山盟,在女友妈妈面前展示车房学历,在女友爸爸面前果断打开一瓶茅台说「叔叔我干了您随意」

所以用户思维利好茅台。

扯远了扯远了。

在传统观念里,作家应该是专注用文字进行自我表达的一群人。


早年文学界诸多人士与小四老师划清界限,除了抄袭,另一点就是他们觉得小四老师是在迎合市场,不是纯粹的文学。

这就是文人的思维局限。其实小四老师早就进化了,进化成为一个他们都不理解的新物种。

郭敬明的受众画像极其精确:12-18岁,对「矫情」的故事和小资审美有所偏好的中学生。


有趣的是,大部分的创作者,无论是电影导演或者写作者,输出的内容都会随着创作者自己的年龄增长而成长,受众层次也会随之成长。

但郭敬明不一样,从2002年的小说《幻城》到2020年的电影《晴雅集》,小四老师的内容,以及其受众年龄层似乎从来没有变化。

他收割了80后的少年时代,也收割了90后的少年时代,现在开始收割00后的少年时代。

早期的小四老师,最擅长写的就是那些分手、堕胎、生离死别的剧情,以及那些华丽、脆弱,如蚂蚁爬过心口的句子,让那些8090后曾经的文艺少男少女们默默将它抄写在自己的本子上。


后来的小四老师,明白了华丽的外形比华丽的文字更能吸引自己的读者。于是他学会了视觉系偶像的那一套。

他旗下的作家落落、笛安、安东尼等人,也被他用同样的方式包装成偶像作家。

以至于我一直坚持认为,郭敬明的最世文化是一家彻头彻尾的艺人经纪公司,根本不是搞出版的。


再往后,小四老师发现,小说收割韭菜的效率比流量爱豆的效率低太多了,而且作家再好看,能有吴亦凡陈学冬柯震东好看?

于是他转型电影,专拍那些除了视觉华丽演员美型之外一无是处的流量电影,继续收割同一年龄段的人群。

流水的少年,铁打的小四老师。

可以说,郭敬明从作家转型编辑再转型导演,并不是什么艺术追求驱动。只是用户发生改变,郭敬明1.0就升级迭代为2.0、3.0……

就照这个趋势,未来小四老师转型去开发游戏,我也一点都不会意外,甚至我连名字都给他想好了,就叫《小时代2077》。





很多人讨厌郭敬明,是因为他的拜金。

但在我看来,郭敬明的拜金,不仅不是他的缺点,而且是「郭敬明」这个企业的立足之本。毕竟赚钱,就是一家企业存在的目的。

在我看来,小四老师一生要强,电影也有几十亿票房,带出一大批作者,让无数投资人合作者跟着沾光。但这些都不是郭敬明最重要的成就。

他最重要的成就,是打造出了「郭敬明」这样一个形象:事业有成,心思细腻,才华横溢,勤奋努力,有钱有品,最重要的是不为主流所容的叛逆偶像,还带点腐文化的属性。


用三个字来形容,就是美强惨。

虽然大多数人一眼能看穿小四老师的人设就是华丽的袍子爬满了虱子,但小四老师的目标用户,恰好是最不容易看穿这点的。

相反,郭敬明越不容于主流,越作妖,那些粉丝们就越加沉迷于「与世界对抗」的幻想中。

郭敬明为什么可以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就是因为拜金。

因为「郭敬明」不是一个自然人,而是一家企业,它便可以堂而皇之地把赚钱当作唯一的道德。当你进入它的话语体系里,就会发现,一切的指责都无济于事。

因为郭敬明确实赚钱,在这个道德体系里,没有人比郭敬明高尚。

郭敬明抄袭还不道歉,被整个行业耻笑,粉丝反而说「《梦里花落知多少》就是比《圈里圈外》精彩」,觉得这是同行嫉妒郭敬明的才华。


郭敬明赤果果地炫富,他们会觉得这是强者的标志,小四老师就是比你有钱比你成功,有本事你也在上海买四五套豪宅,住汤臣一品啊!

郭敬明拍烂片,他们会晒出《小时代》系列十几亿的票房,告诉你这就是中国最赚钱的系列电影之一,有本事你也整一个?


当你发现「金钱=道德」的大前提有问题,想跳出它的话语体系,郭敬明们又会告诉你:你可以永远不喜欢你不喜欢的东西,但请允许它存在。


所以我讨厌烂片,讨厌抄袭,讨厌炫富,还得欣然允许它的存在吗?如果我不允许它存在,它就会消失吗?

这就是郭敬明的逻辑里最大的问题。

但他的粉丝不会这么想,他们只会继续崇拜郭敬明的美强惨,继续为矫情的故事感动到高潮并且买单,继续认为赚钱是最大的道德。

可以说在这个逻辑里,「郭敬明」这个企业稳如泰山。





真正能让郭敬明和他的粉丝难受的,只有亏钱。

就像《爵迹1》票房预冷,郭敬明才在路演时情绪崩溃,说出: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们才不会骂《爵迹》了?


以及《晴雅集》吸金吸不动了,郭敬明才想起来要道歉了。


最后说一下,这条道歉微博也非常有企业公告的风格:姿态诚恳、言辞切切、漏洞百出,没有一点人味儿。

我随便扫了一眼,就有一大堆问题想咨询小四老师。

比如他为什么一边痛苦了15年,一边还继续在借鉴《fate》、《穿Prada的女王》、《绯闻女孩》、《奇异博士》?只能盲猜小四老师后悔的不是抄袭,而是后悔不该抄袭本土作家,不然也不会这么麻烦。


比如他号称「要把全部版税所得赔给庄羽」,那么这个版税包含通胀、滞纳金和利息吗?毕竟考虑到郭敬明如今身家几十亿,而《梦里花落知多少》版税撑死几百万,郭敬明恐怕是拿庄羽当理财产品,拿抄袭所得当杠杆吧?

比如他为什么要说「如果庄羽不接受,就把这笔钱捐给慈善机构」?这就是传说中的道德绑架吗?你是希望庄羽接受还是不接受呢?你有什么资格,替受害者安排钱的用处呢?


最后,我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在这个赚钱和亏钱的重要关头,小四老师这条鸡贼的道歉微博恰恰说明,郭敬明作为活体商业机构,除了赚钱没有别的道德。

罗振宇老师曾经告诉大家,「要做时间的朋友。」

这句商业箴言,如今看来实践的最好的就是郭敬明。

时间能淡化郭敬明身上的黑点,时间能让郭小四老师走向主流,时间能让郭敬明的几百万版税赔偿从天价变成「九牛一毛」,时间也能让当年看来不可原谅的抄袭成为道个歉就可以洗白的事情。

毕竟小四老师已经化身资本。而时间,永远站在资本那一边。

但是这15年里被破坏殆尽的创作环境,又有谁能来负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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