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刘小土

编辑|李春晖

在普罗大众眼中，追星女孩对偶像“爱的供养”总是那么无怨无悔甚至近于狂热。拿眼下最炙手可热的“偶像练习生”来说，卖疯了的农夫山泉、天价的黄牛票、一夜赚500万的付费照片……就当更多商人摩拳擦掌试图榨出更多“爱意”，粉丝们忽然“**”了。

珠宝品牌IDO用实力为后来者做了一次粉丝底线试探。

5月19日，#IDO 致歉#的话题持续霸榜微博热搜。因其在NINE PERCENT代言的香水中以销量为8人排名（蔡徐坤未参与本次代言），形成事实上的粉丝买香水打榜模式，遭到粉丝集体讨伐，最终IDO公开道歉并下架了相关页面。

围观了事件始末，还机智制止了数只试图为该活动买单的小手，IDO吃相难看自不必说，但硬糖君更想讨论的是：

追星女孩边骂官方“溜粉”边拼命应援，既怕爱豆吃亏，又怕被对家嘲笑的事儿，还少吗？各路品牌、平台出尽奇招，驱动粉丝贡献流量或金钱的事儿，还少吗？为什么这次面对IDO,她们拒绝说“I DO”了？

即便再忙于收割粉丝经济，也请先弄清追星女孩以爱供养的情绪与禁忌。

吃相难看的IDO

在被推向舆论风口前，ido对此次合作应该是信心满满。

毕竟，IDO作为主营婚戒的国产珠宝品牌，推出了一款名为“香榭之吻”的跨界香水，还胆敢单品定价520元，比肩HERMES、CHANEL、Dior等一线大牌。

谁给的勇气？当然是代言人——《偶像练习生》出道的男团nine percent （简称NPC）中除蔡徐坤的八位成员。

《偶像练习生》尚未收官时，凭借着节目热度以及练习生们的超高人气，就吸引到了许多品牌商的注意。NPC正式出道后便成功拿下奔驰、悦诗风吟、必胜客、美图手机、IDO等代言。

4月29日，@IDO官博发出预告：搞大事，9等了！配图为NPC经典的“9”字标，海报上情意十足得写着“你愿意，接受我的@吗？”

得知消息的粉丝们，纷纷在评论区召唤爱豆、为爱发声、打卡“I do！”。一时间，IDO官博涌入大波流量，该条微博取得了148万转发、6万评论以及1万点赞的战绩。而平日里，IDO官博的转赞评至多数百。

此后，NPC的粉丝高度活跃于ido官博。5月14日，@IDO发博表示“那么，明天见”，几番预告，不断撩拨着粉丝。

次日，IDO正式官宣与NPC的代言合作，文案将卖点放置在“沉醉爱情”、“默契专属”、“恋爱味道”等字眼，全力催动姐姐粉、女友粉的消费欲望。与此同时，ido电商平台上架了8位代言的单人购买链接，同款刻印明星签名的香水售价520元，搭配专享项链售价619元。购买IDO香榭之吻香水的用户，还有机会赢得5月20日NPC见面会门票。

此时，虽说也不满这种明摆着洗劫粉丝的定价，但出于“支持哥哥们事业”的心理，粉丝们依然愿意为爱掏钱。况且，在NPC粉丝见面会一票难求的当下，能跟爱豆近距接触的机会谁都不想错过。

很快，这款跨界香水预售破万，预售额高达700万元。

但或许这种销售成绩并不能让IDO感到满意，他们决定再给粉丝“打打气”。5月17日，IDO官方甩出的一张“人气粉丝pick榜”。

该榜单以所有渠道香水销售量为序，对8位代言人进行排名，数据最佳者拥有“笑脸表情”标志，依次还有“不高兴脸表情”，甚至“哭脸表情”。官方强调榜单每2小时进行更新，**的无声呐喊着“落后的粉丝快加油，不掏钱你爱豆没地位”。

打榜模式在粉丝经济里最行之有效，IDO也算是借来他山之石。但很快，IDO就会发现，自己玩脱了。

这种做法彻底激怒了粉丝，惹得讨伐声四起，不少网友更是发动消费者抵制IDO。如此强烈的反噬逼得IDO撤下相关页面，紧急发表致歉声明，并对负责人进行了停职处理。为安抚粉丝，IDO还紧密锣鼓地宣布，将包下上海徐家汇站和9号线地铁列车，打造“nine percent宠粉专列” ，并发布了第二批见面粉丝中奖名单。

不过，致歉、讨好并没能让粉丝全然释怀。@范丞丞数据站发博称，拒绝参与比拼消费促销量的行为，坚决抵制只为消费而不尊重消费者的行为。Justin应援组织的微博更是表示，将集资购买单人IDO香水专款退回。

散兵作战的粉丝则聚集在IDO销售渠道发声，控诉品牌方的无情无爱无理取闹，深表失望。

薅羊毛有学问

身经百战的追星女孩，怎么被500块的香水打榜弄得不淡定，难道是这届粉丝经济实力不够？

事实并非如此。忆NPC出道时，据平台owhat数据计算，“九人团”粉丝们应援费用直逼千万。而农夫山泉维他命水在节目播出期间销量剧增500倍，练习生同款卫衣抢售一空，各家赚得盆满钵满。

其实，打榜抢位、合作促销等玩法，粉丝早已司空见惯，她们也看得清商家昭然若揭的圈钱之心。但在竞争意识强烈的饭圈，粉丝们往往抱着“别家有，我爱豆就必须有，xx女孩绝不认输”的心理，通常会识破后仍然甘心落入这营销陷阱。这也是为了彰显爱豆的带货能力，获得品牌认可，以便争取更多代言机会。

此前，微博推出“疯狂打call活动”，带动粉丝冲锋陷阵为偶像争抢舞台王者、全能偶像等称号；《vogue me》则让易烊千玺、王源、吴磊、刘昊然同登周年封面，在“谁版面卖最好”、“谁家粉丝战斗力最佳”等争议、撕逼中卖脱销；TFBOYS也有关类似单人款代言。

这类营销案例俯拾皆是，之所以能大获成功，要归结于主办方对粉丝特性的精准把握。粉丝不同于其他消费个体，她们的消费行为以情绪为主导，最为注重的是掏钱能为爱豆带来什么。IDO显然只看到了粉丝的商业价值，却没用心揣摩粉丝情绪。

首先，IDO香水是为粉丝经济打造的特供款，本身在粉丝眼中就不是“福利向”商品。明星签名、跨界、高定价等关键词，都透露着IDO圈钱的欲望。除了其附加的见面会，过于**的营销背景，无法调动粉丝的养成感、陪伴感。

农夫山泉负责人就曾公开表示，他们选择《偶像练习生》投放广告，并不追求简单的曝光、销量，而是希望跟消费者发生关系，给予他们更多助力爱豆的渠道，陪伴其见证偶像的成功。蔡徐坤个人代言的养生堂也是主打共同成长的模式，以“有实力没水分”的宣言迎合粉丝对偶像的定位，频繁推出公开信、见面会等福利满足粉丝情感诉求。

相较之下，便不难发现IDO的策略笨拙、短板致命，过度看重短期直接经济效益，忽视了粉丝的情感培养，用一位粉丝的话形容——“眼里只有钱的互联网乞讨”。

其次，粉丝们愿意参与官方“游戏”，暗中一决高下，但绝对接受不了任何对爱豆的贬低。

IDO的打榜营销最为吊诡的就是给“差生”贴标签，将偶像们粗暴地分为三六九等。这意味着粉丝们纵使一掷千金，还是有可能将爱豆推向遭人鄙视的尴尬处境。IDO贴“哭脸表情”的做法可以说既不尊重粉丝也不尊重代言人，也难怪粉丝们反水。

在这次销量排名中，范丞丞位居最末。不少网友调侃其带货能力不敌姐姐，商业价值有待重估。

但事实上，IDO关联的这场见面会，范丞丞、尤长靖两人不会出席。两人的粉丝自然就不必为了抽取门票的机会而花冤枉钱了。

至于范丞丞粉丝们用爱发电的能力，早就让网友震惊。4月26日，范丞丞曾在微博发布付费照片，粉丝只有掏钱才能围观他的高清照以及明星专属服务，网传该服务迅速带来约480万收益。

值得一提的是，明知是“V+会员功能”也是典型的粉丝经济，粉丝们却高呼“不破费”、“我们喜欢”。显然，“V+会员功能”就是从粉丝视角出发，用为她们谋福利的形式，美化了官方的变现需求。

尽管江湖上确实流传着不少关于粉丝“人傻钱多”的传说，但如果突破其心理、经济临界点，很可能导致明星、品牌、粉丝三方不欢而散。寻找让粉丝“这钱花得爽、花得值”的玩法，是商家永恒的挑战，切不可认为流量明星在手，就能可劲儿造了。

目前来看，IDO香水销量增速明显放缓，品牌名声更遭受猛击，一手好牌打烂。当然，丝毫不值得同情。

急于“收割”的限定团

“为什么团综还不上。”

“没有官方应援物、没有合唱、没有成员杂志专访、没有官方团粉名称，什么都没有！”

《偶像练习生》结束之后，大量NPC团粉正在控诉、不满。甚至有网友上书爱豆世纪公司官方，恳求好好经营NPC，早日上线团综，发展优秀资源，切莫再过度消费小哥哥们。

眼下的局面是，未能挤入九人团的坤音四子（卜凡、木子洋、灵超、岳岳）宣布出道，香蕉娱乐、觉醒东方均上线各自团综……而NPC却忙于代言、粉丝见面等活动，原定于5月团综一拖再拖，延至7月份。

“时间太长，肯定凉凉。”望穿秋水的团粉，耐心快被消磨殆尽。

但一个早已宣告“解散”时间的组合，又能如何呢？NPC作为限定团，保质期仅18个月。急于收割，才是最符合其经营者利益的做法。持续甚至过度的商业活动，完全在情理之中。

经纪约问题、运营问题、模式、收益分成……限定团背后的种种纠纷，在创始该模式的韩国也未能得到妥善解决。而可以让人探索前行的时间又如此之短，不如抓紧变现、落袋为安。

韩国《produce101》第一季推出的限定女团I.O.I，就已经过了保质期。解散、回到各经纪公司，或组团出道，或回归练习生身份。《偶像练习生》导师周洁琼就曾是I.O.I的一员。

而《produce 101》推出的男团wanna one，则正因过度形象消费饱受争议。高频商业活动使得不少粉丝最终厌烦离去，而偶像们没有时间进行自我提升、缺乏代表作，令他们也难以再出圈吸纳新粉。

不过，在NPC分崩离析前，爱奇艺已着手规划第二、三季《偶像练习生》。2019年，观众或将面临两波新人的冲击。但愿那时，我们依然有钱有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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